工夫茶派生的潮汕俗語
戲曲理論家李漁說:“物理易盡,人情難盡”。離開了感情也就沒有了戲劇。著名青衣演員鄭小霞在潮劇《漢文皇后》中飾演的女主角竇姬,正是通過把握好一個“情”字的運用,從而使其在“別弟”、“思弟”、“認弟”、“嘆弟”、“救弟”、“祭弟”等場次的表演上,做到層次分明,錯落有致,情出有由,不落俗套。
戲的第一場,出身貧寒的竇姬被強征入宮,不得不與相依為命的6歲孤弟竇廣平慘別。在“別弟”這一節,鄭小霞通過慈母般的溫言敦囑幼弟:“要聽鄰家老媽媽的話”、“不可再爬樹采桑果”;當出發的號角響起時,還不忘再叮囑弟弟“要記住姐姐說的話”;直至臨登車時,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對弟呼喚,情真意切,扣人心弦,體現出貧困人家的姐弟情深和依依惜別之情。
如果說在“別弟”上鄭小霞主要是通過借助念白來表現人物的話,那么在“思弟”一節上則是運用唱腔來抒發感情。竇姬被冊立為皇后,一次游御園時看到宮女摘來的桑果,不禁觸景傷情,引發“思弟”情愫。鄭小霞演唱的這一曲《思弟》,把握了潮劇“含咬吞吐”的唱腔特點,其聲音清亮,運腔自如,委婉含蓄,并通過感情的融入,使唱段顯得和緩悠長,婉約纏綿,達到以聲帶情、以情托聲的效果。
“認弟”是戲的一處高潮。漢文帝張榜尋國舅,有一青年男子自稱便是竇廣平,被帶進宮來供竇姬辯認。鄭小霞通過面部表情的變化,恰到好處地表現出“認弟”時的急、疑、悲、喜等情感。當聽到有人揭榜自稱是竇廣平,她心存希望,急切切地追問 “竇廣平?弟弟在哪里?弟弟在何處”?當失散十二年的弟弟被帶到眼前,由于顏容已改,她臉上的希望之光忽然黯淡下來,變得臉滿疑惑,仔細回憶,仍覺“沒有幼弟形態”。當竇廣平痛說幼年遭遇,說頭上還留有一塊只有他姐弟知道的傷疤時,此時鄭小霞臉帶悲傷,關切愛憐地詢問“傷痕哪里”?在辨認頭上傷痕時,只見鄭小霞全情傾注,雙手微微顫動,緊急撥開竇廣平頭發看個究竟,一見傷痕,霎時觸及了她心頭的傷痛,臉上悲痛萬分,隨后以哭腔一聲長喚:“弟弟——,我是你姐姐!”隨后緊緊將弟摟在懷里,掩面而泣。姐弟相認之后,鄭小霞臉上由悲轉喜。整個“認弟”過程,鄭小霞通過真摯細膩的情感變化,把戲推向高潮。
不容易姐弟得以相認,竇廣平卻落入岳父設下的圈套,犯下殺人死罪。驚聞噩耗,天崩地裂。昏厥過后,鄭小霞唱出“嘆弟”唱段:“驟然間,風云涌,卷起狂瀾……”作為皇后,竇姬深知大漢律法難以赦弟;作為姐姐,又有負父母臨終的囑托。鄭小霞演唱的 “嘆弟”唱段,清雋婉轉,一氣呵成,高亢之時撕云裂帛,如云雀迅疾刺向蒼穹;低回之處嗚咽如訴,似山谷清泉迂回百轉,表現了她在忠與孝、情與法的掙扎交織中,陷入了兩難境地。
圍繞竇廣平是斬是赦,朝堂上展開激烈爭論。在哀怨的弦樂聲中,鄭小霞飾演的竇姬,表情悲愴呆滯、步履沉重地步上朝堂。弟弟殺人獲罪,她心痛如絞,但身為皇后,在百官面前,又必須強打精神,在上朝堂求情“救弟”的表演上,雖然一言不發,但通過表情和臺步,展示了一個內心極度痛苦而又強忍悲淚的皇后形象,起到“無聲勝有聲”的作用。
在最后“祭弟”這一場戲,面對即將赴死的親弟對她的抱怨,心如刀絞的竇姬柔腸百轉,以潮劇頗具特色的“活五”曲——《聽姐一言語重心長》,歷訴往事,痛陳利害,使竇廣平從最初的抱怨和不解,到最后的自知其罪和愿意伏法。這一大段的“活五”曲,鄭小霞在感情和語氣的處理上先慢后快、先抑后揚、先柔后剛,整個演唱層次分明,漸進有序,成為該戲的另一高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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